昆仑剑派覆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修真界残存的侥幸。
永夜魔君林夜之名已非凶名而是天威是法则是悬于众生头顶、注定降临的终焉。
世间再无敢直呼其名者提及唯有敬畏匍匐称其“永夜至尊”。
宗门遁世古城空寂修真文明的光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急速黯淡仿佛提前进入了漫长的极夜。
林夜踏空而行步履所及空间自然扭曲折叠万里之遥瞬息而过。
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周身弥漫的那股混沌原暗的道韵已让天地失色万物噤声。
他如同行走在自己领域的君王巡视着这片即将彻底归于沉寂的疆土。
他的目标明确——无渊暗墟。
吞噬了天机星核、佛国愿力、昆仑剑意以及中州万载龙脉永寂之灯内的混沌晶体已趋于圆满三枚星核碎片彻底融合化作一枚内部有星系生灭、仿佛承载着一个微缩宇宙的“永夜道种”。
他的修为早已稳固在化神初期巅峰甚至触摸到了中期的门槛。
对永夜法则的领悟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他心中并无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
那牵引来自魂海深处的永夜道种更来自冥冥中那片最初的黑暗——无渊暗墟。
仿佛那里才是他力量的最终归宿也是一切答案的揭晓之地。
他途径青云宗故地。
昔日仙山福地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被厚厚的黑色玄冰覆盖死寂得连风声都无。
他在废墟上空停留片刻混沌色的瞳孔扫过下方昔日同门的音容、师尊的期望、背叛的痛楚……种种画面在心头掠过却已激不起半分涟漪。
仇恨已报因果已了此处对他而言与路边尘埃无异。
他继续前行路过寂灭冰原。
那片永恒的冻土此刻在他感知中却与以往不同。
冰寂之主残留的意志已彻底消散但冰原深处那股精纯的寂灭本源却更加清晰甚至主动向他传来孺慕与归附的意念。
他心念微动永夜道种微微一转冰原深处一缕最为精粹的冰寂本源便被隔空抽取融入道种之中使其内部的星云运转多了一丝冰寒的轨迹。
冰原并未崩塌但其“魂”已失沦为真正的死地。
他还感应到在遥远的中州皇城废墟之下那条被他抽干的龙脉残骸中一丝微弱的龙魂正在新的死寂中艰难孕育带着对他的恐惧与臣服。
在万妖谷深处那破碎的化妖池底一丝属于九头妖凤的残破怨念在哀嚎。
在西漠佛国遗址一点即将彻底湮灭的佛性在祈求超度…… 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是他力量蔓延的证明。
它们如同散落的星辰最终都将被永夜道种吸引、吞噬成为其圆满的一部分。
终于他再次来到了那片绝对的黑暗之前——无渊暗墟。
与上次前来时不同此刻的他不再需要凭借永寂之灯的感应也不再感到丝毫的压迫。
眼前的黑暗对他而言如同回家般亲切。
那阻隔一切的黑暗壁垒在他靠近时如同臣民迎接君主无声地分开显露出其后那片连时空都失去意义的绝对虚无。
他一步踏入。
暗墟之内依旧是永恒的寂静与黑暗。
但这一次林夜能“看”到更多。
他看到黑暗并非空无一物而是由无数细密的、不断生灭的“寂灭符文”构成这些符文遵循着某种至高无上的法则运转维持着这片终极的“无”。
而在暗墟的最深处他感受到了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意志正在沉睡那意志冰冷、古老、漠然仿佛宇宙本身的原初之暗——永夜之主。
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在暗墟的某个奇异节点空间与时间扭曲成一个奇点那里散发着一丝与永夜同源、却更加超脱、仿佛指向“之外”的波动。
那是……离开这个“囚笼”的缺口?亦或是通往更高层次世界的“门”? 永夜道种在他魂海中剧烈震颤传递出渴望与那深处意志融合的冲动也流露出对那扇“门”的警惕。
林夜悬浮在黑暗中混沌色的瞳孔凝视着深处。
他明白了最终的抉择。
融合永夜之主他将成为此界真正的、唯一的至尊执掌寂灭化身永恒的黑夜。
但代价可能是自身意志被那更古老的同化成为规则的一部分失去“自我”。
而推开那扇“门”则意味着踏入未知可能面对更广阔的世界也可能遭遇无法想象的危险甚至……直面封印永夜之主的存在。
是就此止步成为此界终极享受永恒的孤寂王座?还是踏出那一步去追寻“囚笼”之外的真相哪怕前路是更大的囚笼或是彻底的毁灭? 他沉默良久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
青云宗的蝼蚁中州皇朝的权柄各方圣地的挣扎……这一切在如今的他的眼中都已渺小如尘。
他的道是寂灭是终结但更是……超越。
“我的路不应止步于此。
”他低声自语混沌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追求的并非成为此界的阴影而是……吞噬阴影的光或者成为光也无法照亮的、更深的黑暗。
他不再犹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并非投向永夜之主沉睡的深处而是径直射向那片时空扭曲的奇异节点——那扇疑似通往“外界”的归墟之门! 就在他靠近的刹那整个无渊暗墟猛然震动!沉睡的永夜之主意志似乎被惊动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无尽的黑暗如同怒涛般向他涌来试图阻止、吞噬这个意图“背叛”的化身! 同时那扇“门”也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门后传来无法形容的恐怖吸力与排斥力仿佛是两个世界的法则在激烈对抗! 前有阻截后有未知。
林夜长笑一声永夜道种全力爆发混沌原暗的灯焰护住周身硬顶着永夜之主的愤怒与“门”的撕扯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光芒与黑暗交织的奇点! “此界因果已了门外方是吾道!” 光芒吞噬了他的身影黑暗的咆哮逐渐远去。
无渊暗墟恢复了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唯有那扇若隐若现的“门”证明着一位魔君已踏上了超越此界终极的、未知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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