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白玉没再出现明显的不适。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低频率的疲惫感如同附骨之疽悄然缠绕着他。
像是精神深处有一根弦一直被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无法彻底放松。
训练时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格挡的动作出现细微的迟滞。
连最基础的体能训练也让他感到比往常更深的倦意。
“集中精神白玉。
”凌雨冷静的声音在训练场内响起指出了他刚刚一个战术走位的失误。
白玉喘着气抹了把额角的汗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抱歉学长。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那种昏沉感。
白羽在一旁看着眉头微蹙。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玉儿状态的下滑。
那不是偷懒而是一种源自精神层面的消耗。
休息间隙白玉靠在墙边小口喝着能量饮料眼神有些放空。
白羽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肩膀指尖在他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还是觉得累?”白羽低声问。
白玉闭上眼感受着哥哥指尖恰到好处的力道稍微缓解了那隐隐的胀痛。
“嗯。
”他含糊地应道“像没睡好但又不止……” 白羽的眸色沉了沉。
他想起凌雨提到的“应力”——任何抵抗都会产生消耗。
玉儿正在持续地、被动地抵抗着那种无形的干扰这本身就在透支他的精力。
“下午的训练暂停。
”白羽做出决定语气不容置疑“回去休息。
” 白玉下意识想反驳他不想拖后腿但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只能轻轻点头。
“……好。
” --- 回到404宿舍。
白羽让白玉躺在沙发上用热毛巾敷着他的额头自己则坐在一旁终端上快速浏览着凌雨同步过来的数据分析报告。
报告显示白玉的基础代谢率和神经电活动水平在过去几天持续处于异常偏高状态即使在睡眠中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这正是持续抵抗“微量共振”干扰所带来的生理代价。
“他们在消耗他。
”凌雨的声音透过终端传来带着冷意“用这种低强度、持续性的方式测试他的抵抗极限同时寻找‘应力’产生的薄弱点。
” 白羽的目光扫过沙发上渐渐陷入浅眠的弟弟白玉即使在睡梦中眉宇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
“找到源头了吗?”白羽的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白玉。
“信号源非常分散且不断跳频像是……借助了城市公共网络或民用设备作为中转难以追踪和屏蔽。
”凌雨回答“对方很狡猾。
” 结束通讯白羽放下终端走到沙发旁。
他蹲下身看着白玉安静的睡颜。
手指轻轻拂开他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
不能再这样下去。
被动防御只会让玉儿被一点点拖垮。
他需要更主动的策略。
就在这时白玉放在茶几上的个人终端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条匿名的、来自未知号码的讯息弹了出来。
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让白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累了吗?回到“蜜语”的怀抱可以让你放松。
】 “蜜语”! 又是“蜜语”! 对方不仅在持续进行生物电层面的干扰竟然还敢直接用这种方式进行心理暗示和挑衅!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从白羽心底窜起。
他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终端。
但他强行克制住了。
迅速操作将这条信息转发给凌雨进行分析追踪。
然后他看向依旧在浅眠、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白玉。
不能再等了。
他俯下身轻轻摇醒白玉。
白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哥?” “玉儿”白羽的声音异常冷静眼神却锐利如刀“我们出去一趟。
” “去哪里?”白玉坐起身还有些茫然。
白羽拿起旁边挂着的外套递给白玉自己的目光则投向窗外那个曾经让白玉产生过“愉悦记忆锚点”的方向。
“‘蜜语’奶茶店。
”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却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决绝。
既然对方一再利用这个地方。
那么他就亲自去将这个被污染的“锚点”连同那些阴魂不散的窥伺彻底碾碎。
白玉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哥哥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没有多问只是接过外套穿上轻声应道: “好。
” 他知道哥哥要行动了。
而他会选择无条件地跟随。
一场针对“锚点”的正面清除行动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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