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进入八月。
蜀中的天气不再酷热。
早晚时分从天字号牢房那扇小窗透进的风已带上了些许凉意。
与之相应的是牢狱之内的处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最直观的便是伙食酒没了肉也没了。
一日三餐也变成了粗糙的两餐多是些难以下咽的糙米和不见油星的菜叶。
送饭的狱卒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对此泰然处之依旧平静地将食物吃完仿佛与之前的酒肉并无区别。
口腹之欲从来动摇不了我的心志。
更大的变化发生在八月初二杜清远来过之后。
他那次探视依旧有“影子”跟随我们只匆匆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自他离开探视便被彻底禁止了。
那道牢门真正成为了一道隔绝内外的屏障。
就连放风时气氛也截然不同。
那个曾被吓破胆的疤哥在沉寂多日后竟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带着喽啰再次盯上了我常待的那片能最早晒到太阳的位置。
“喂这地方疤哥我今天看上了!”一个喽啰壮着胆子喊道。
我甚至没有抬眼只是默默地从那片阳光地里站起身。
往旁边阴影处挪了挪继续倚着墙壁闭目养神。
不与他们斗嘴但也懒得理会。
我的退让似乎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疤哥见我如此“软弱”胆气一壮竟得寸进尺地逼近几步似乎还想用身体撞过来。
就在他靠近到我身前三尺之时我倏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怒吼没有杀气只是平静地看向他。
但那目光深处是一片刺骨的冰冷。
仿佛看的不是一个凶徒而是一件即将被丢弃的破烂。
疤哥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抬起的脚悬在半空竟不敢落下。
他脸上那点可怜的凶狠瞬间消去色厉内荏地瞪了我一眼。
终究没敢再上前悻悻地退回到了阳光底下。
他或许得到了某些承诺但他更清楚有些代价他付不起。
我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意味着外面的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有人在向我加压试图摧垮我的心理防线。
…… 终于八月初五。
清晨牢房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哐当! 天字号牢房的大门被从外面用力推开。
一名按刀而立的侍卫出现在门口声音冰冷: “江小白提审!” 沉重的“天道锁镣”再次铐在了我的手腕与脚踝上。
伴随着镣铐的声响一路被押送至一座森严的公堂。
堂上明镜高悬却照不透此间的暗流。
大理寺少卿崔琰端坐主位面色肃穆目光阴冷。
宗人府理事朱佑在一旁旁听眼帘低垂看不清神色。
左右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立无声营造着无形的压力。
“江小白!”崔琰率先开口“你可知罪?” 我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他答案与一个月前毫无二致:“下官不知。
” “放肆!”崔琰猛地一拍惊堂木“江小白!你擅杀藩王罪大恶极!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不从实招来!” 我知道试探已经结束此刻若再沉默便是示弱。
是时候让这场闹剧回到它本该有的轨道上了。
我平静地开口“崔大人所谓的人证可是指那些被蜀王和九幽教逼得家破人亡的蜀州百姓?所谓的物证是蜀王府中与邪教勾结的书信和账册?还是那已悉数充入国库、记录在案的金银?” “强词夺理!”崔琰脸上涌起怒意“蜀王之事尚无定论!你动用私刑便是死罪!” 我语气骤然转冷寸步不让:“崔大人!当日蜀王朱麟于寿宴之上当着蜀州百官之面劫持天道大阵杀害封疆大吏田有光亲口喊出‘清君侧’。
此举是崔大人口中的尚无定论还是铁证如山的谋逆?” 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当时情况千钧一发!阵法被劫巡抚喋血逆党环伺!若任由逆王朱麟成事阵法彻底失控九幽教里应外合请问崔大人在场数百官员、蜀州万千黎民会是什么下场?” 我目光如炬死死盯在崔琰脸上发出了最终的灵魂拷问: “崔大人是希望我江小白当时恪守你那套繁文缛节坐视叛乱蔓延社稷倾颓?还是应该当机立断为国除奸以雷霆手段挽狂澜于既倒?” 最后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江某行事或有操切之处甘受朝廷法度裁决绝无怨言。
” “但今日江某也想请教两位大人这堂上高悬的明镜我朝律法、陛下天威究竟是用来维护社稷安宁、保护黎民百姓的擎天之柱?还是用来庇护逆臣贼子、苛责忠臣义士的枷锁?” 话音落下公堂之上一片死寂。
崔琰脸色铁青被我以“平定谋逆”的大义反将一军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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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这个江湖真气要交税第440章 谁敢给我小师弟动刑来源 http://www.hodehoy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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