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站在监控屏幕前目光黏在那个佝偻的身影上。
老人戴着浅灰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手指枯瘦捏着一块软陶像是攥着什么沉甸甸的秘密。
她站在“刻写角”的木桌前迟迟没有动笔只是反复低头看着那团灰白色的泥块像在确认它会不会开口说话。
然后她抬手了。
指节微颤指甲边缘泛白她在陶泥表面缓缓划下第一笔——“对”。
那一横很轻几乎要被呼吸吹散。
但她没停又添上“寸”再是“又”字的转折。
三笔落下“对不起”三个字歪斜地躺在软陶上像三个站不稳的孩子。
可就在最后一捺即将收尾时她的指尖忽然一顿随即用力抹开——泥面塌陷字迹模糊。
林野的心口轻轻一抽。
不是痛。
荆棘纹身蛰伏多年早已习惯了撕心裂肺的刺扎可此刻的波动却不同。
它低频地嗡鸣着像一根旧弦被风吹动发出喑哑的共鸣。
她认得这种感觉。
那是共情不是伤害;是看见一个灵魂在笨拙地学着道歉而不是命令别人原谅。
她没动。
值班室的门虚掩着她只要推一下就能走出去叫一声“妈”。
但她知道如果现在出现这块软陶会立刻变成证据一句“你看我都来了”就成了任务完成的印章。
而母亲需要的或许不是被看见而是允许自己看不见也能存在。
周慧敏又试了一次。
这次笔画更慢仿佛每个字都在对抗某种无形的阻力。
可当“对不起”终于成形她还是抬起手掌将整片泥面揉成一团不规则的疙瘩。
她没扔也没换新的就这么捏着那块变形的软陶站了许久久到窗外的日光从斜照变成了平铺。
最后她轻轻把它放进了展台旁的回收箱——那里堆满了未完成或废弃的刻写作品等待统一粉碎重塑。
工作人员戴上手套拎起箱子准备送去处理间。
林野几乎是本能地走出值班室在对方按下粉碎机开关前拦住了他。
“这一块……能给我吗?” 她没解释。
那人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林野回到桌前摊开掌心。
那块软陶已被揉得不成形状指纹深深浅浅边缘裂开几道细缝。
她用指尖轻轻抚过背面忽然触到一道极浅的划痕——起笔顿挫横折略带弧度分明是个“野”字的开头却戛然而止。
她怔住。
不是写给她的名字也不是完整的表达。
只是一个想写又不敢写完的念头藏在无人注意的背面像一颗埋进泥土却忘了发芽的种子。
她没拿工具修复它也没放进陈列柜。
沉默片刻她起身走向读者捐赠区打开《歪读》专属的捐赠柜将这块残陶轻轻放入空位贴上编号:“077”。
备注栏里她写下四个字:未完成的‘我’。
那天晚上她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一圈暖黄的光。
桌上摆着周慧敏寄来的第二本《歪读》封面干净书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第37页”。
上次她翻的是正文这次她绕过章节直接翻到最后附录的空白页。
铅笔字一行行浮现工整得近乎僵硬: 船体打磨需顺纹逆则裂。
打磨纸应由粗至细每道工序不可跳级。
弧面处须以指腹施力匀速推进忌急压猛推…… 是《船舶模型制作指南》的步骤抄录。
一字不差一笔不苟连标点都复制得严丝合缝。
林野盯着那些句子忽然笑了又忽然眼眶发热。
她懂了。
母亲一辈子活在“正确”里——教案要规范作业要批改人生要有标准答案。
她曾用这套逻辑去雕琢女儿以为严厉就是负责控制就是爱。
可现在她开始抄一本关于“如何不破坏船体”的手册仿佛在问:如果人也像木头一样有纹理我是不是一直都在逆着她的生长方向用力? 她不是在学做船模。
她是在学怎么不再弄伤她。
林野合上书靠近椅背久久不动。
窗外城市灯火如星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流划出流动的光带。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虎口的老茧已软心口的荆棘不再渗血反而在静默中透出一丝温热。
有些话从来不需要说完。
就像有些靠近不必抵达终点只要开始就已经是光。
林野把那块残陶轻轻放进扫描仪时手指停在启动键上很久。
灰白色的泥坯在冷光下泛着哑色裂痕如蛛网般蔓延而背面那个未完成的“野”字像一道沉入深水的呼救。
她闭了眼荆棘纹身忽然轻轻一颤——不是痛而是一种奇异的共振仿佛某种长久僵死的根须正试探着抽出新芽。
她决定在《光从裂缝来》的新章节末尾开辟一个新栏目:“施害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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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荆棘中的常春藤第419章 我妈也开始学写了来源 http://www.hodehoy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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