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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中的常春藤第385章 围巾底下在呼吸

清晨林野掀开打字机上的红围巾检查嫩芽发现叶片竟微微向左偏转——昨夜明明朝右。

她屏息观察见围巾边缘有细微起伏像被极轻的呼吸顶起。

露水在纤维间凝成细珠缓缓滑落仿佛那底下藏着一个正在喘息的生命。

她没掀开只蹲下轻问:“是你在动还是风?” 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可这句话落下去的瞬间她自己也怔住了。

童年时她从不敢这样说话——那时她说任何一句含糊的话都会被周慧敏打断:“别模模糊糊要说清楚!”可现在她可以允许不确定存在了。

就像这株不知为何生长、也不知能否存活的绿芽它不需要解释也不必证明自己该不该活。

阳光斜切进阳台打字机漆面映出斑驳光影嫩芽的影子投在旧口红写下的那行字上——“故事结束生活开始。

”鲜红的字迹已被晨光漂淡了些却依旧醒目像一道愈合中的伤疤不再流血但铭记犹存。

江予安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盏老式台灯铜底沉重灯罩裂了道缝光斑歪斜地洒在地上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博物馆淘汰的”他放下灯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顺路捎来一件杂物“但它照得久。

” 林野望着那束倾斜的光忽然觉得熟悉。

她小时候写小说总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稿纸直到周慧敏深夜推门查灯一把掀开被子:“你怎么还不睡?”那刺目的灯光打在脸上她眯着眼像被审判的囚徒。

那是她恨那束光。

如今她才懂母亲也曾想用自己残缺的方式照亮她——哪怕那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哪怕方式粗暴、角度偏斜可那份“想照亮”的心意或许从未缺席只是被恐惧与无知扭曲成了压迫。

她把台灯摆在打字机旁调低亮度。

太强的光会灼伤幼苗太暗又抑制光合。

她在心底默念这个新学来的植物法则如同重新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不能以拯救之名窒息对方也不能以自由之名袖手旁观。

第三天早晨她发现红围巾四角都被压上了小石子。

灰白的鹅卵石是从楼下花坛边捡来的大小不一排列得歪歪扭扭却固执地守着每一寸边缘。

是周慧敏。

林野没拆也没动。

但她转身进了屋从抽屉深处翻出一小块棉片——是外婆旧棉袄里剩下的布角洗过无数次软得像云。

她悄悄垫在每颗石子底下减缓它们对围巾的压迫。

她不做声张也不拍照留证。

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把情绪藏进文字里把渴望写成隐喻。

可这一次她不想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原谅”或“见证她的成长”。

她只想安静地做点什么不是为了谁而是因为内心终于有了余力去温柔。

某日下午她回家稍早推门时听见阳台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看见周慧敏蹲在打字机前手里攥着那支断头蜡笔正一点一点在红围巾的边缘画着什么。

动作缓慢指尖微颤像是在描摹某种记忆的轮廓。

一圈小小的、歪歪扭扭的手印五指张开围着嫩芽所在的位置像一个不成形的摇篮。

林野站在门后没有出声。

她想起小学美术课那天自己画满荆棘的《我的家》被撕碎时周慧敏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那时她以为那是愤怒现在才明白也许是痛。

当晚她取来炭笔在木地板上写下一句话字迹深黑几乎嵌入纹理: “有些保护要留缝。

” 写完便擦了灯不去多看一眼。

她知道母亲不会再懂这些字的意思就像她也曾多年不懂母亲那些看似无情的举动背后是否也藏着笨拙的牵挂。

可有些话不必被理解只要曾经存在过就好。

几天后的夜里风渐起。

林野躺在床上听见阳台传来布料拍打金属的轻响。

她翻身坐起本能地抓起外套就想冲出去——可脚步刚迈到门边却又停住。

窗外月色朦胧红围巾一角已被风掀起像一只欲飞未飞的鸟翼。

而那株嫩芽在微光中轻轻摇晃。

茎秆纤细却挺得笔直。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起初只是风一阵一阵地撞在阳台的玻璃门上像谁在黑暗里低声叩问。

林野从半梦中惊醒心跳还滞留在某个未完成的梦境里——她梦见自己又站在小学礼堂的讲台上周慧敏当众念出她日记里的句子声音冷硬如铁:“这种情绪是软弱的象征。

”台下一片寂静只有打字机在角落滴答作响仿佛时间本身也在审判她。

她猛地睁眼窗外已是一片混沌。

雨点开始砸落噼啪敲打着屋檐与金属栏杆节奏越来越急。

她的目光本能投向阳台——那抹红还在但已被风掀起一角像一只挣扎着不愿被束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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