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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中的常春藤第93章 他烧诗的那天春天也死了

清晨的雾还没散尽林野就站在了老家属院后门那条窄巷的尽头。

墙皮剥落的砖楼像一排佝偻的老人静默地守着过去。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总在晚饭后绕到张叔家说“修录音机”其实两人常常一坐就是半晚喝着粗茶不说一句话。

张叔开门时愣了一下花白的眉毛颤了颤:“小野?怎么是你……” “张叔我……想再问您点事。

”她声音很轻却不敢犹豫“关于我爸他以前……写过东西的事。

” 老人沉默片刻转身从屋里拖出一只老旧的皮箱边角已经磨得发白锁扣锈住了他费力地掰开。

箱子里没有衣物只堆着几卷磁带、一本泛黄的《电工手册》还有一层油纸包着的东西。

他抽出那张油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一角焦黑的纸片躺在掌心边缘蜷曲如枯叶中间残留着两行字墨迹被火舌舔过却仍清晰可辨: 春天不肯进门 因为门后没有笑声 林野的指尖猛地一抖仿佛被那炭化的边缘割破了神经。

她认得这字迹不是母亲那种凌厉工整的笔锋也不是她自己后来模仿出的克制冷静——这是种迟疑而柔软的书写像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着墙根走路。

“这是……他烧的?” “嗯。

”张叔低声道“那年冬天你爸坐在我家后院烧了一整本诗稿。

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句话没说。

我劝他留几首他摇头说‘写了也没人看不如烧了干净’。

我就偷偷从火堆里扒拉出这一角……想着万一哪天有人想看呢?” 林野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

她忽然明白了——这诗写于她出生前一年正是母亲第一次流产后的那个寒冬。

邻居说那阵子家里再没开过电视饭桌上连碗筷碰撞都像犯错。

原来不是冷清是连悲伤都被禁止发出声音。

她攥紧那片残纸心口最后一颗完整的情绪晶体再次震颤。

裂纹深处光影浮动竟浮现出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少年林国栋蜷缩在房间角落手里死死护着几张稿纸。

门外传来摔东西的巨响一个男声咆哮:“哭就打到你不哭!写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不如去搬砖!”少年咬着嘴唇眼泪无声滑落却仍用身体挡住诗稿仿佛那是他体内唯一还活着的东西。

画面戛然而止。

林野踉跄一步扶住桌角才稳住身形。

原来父亲的沉默不是天性而是一次次被碾碎后学会的生存方式。

他不是不爱表达而是从少年起就被教会:情绪即软弱爱必须藏进灰烬里。

她抬头声音沙哑:“还有别的吗?任何……他留下的声音?” 张叔想了想缓缓道:“老吴那边或许有。

” 老吴住在城西一栋快拆的老楼里是市里最后一位能修复模拟磁带的手艺人。

林野赶到时他正戴着放大镜用镊子夹起一段断裂的磁带粘合。

“是你爸的孩子。

”他头也不抬地说“送来时几乎全毁了水浸加霉变。

但我试了震动波形还原提取出一段极短的音频——只有十七秒。

” 他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中一个青涩的男声缓缓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羞怯与认真: “《给春天的一封信》……作者林国栋。

” 背景里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砸地的闷响接着是怒吼:“又在这念这些没用的?!撕了!全给我撕了!” 录音戛然而止。

林野闭上眼金手指的残影再次浮现——那个少年在黑暗中收起诗稿把它们塞进床板下手指发抖眼神却倔强。

而多年后他抱着发高烧的女儿站在医院走廊只会沉默地抽烟因为他早已忘了如何用语言表达担忧。

她终于懂了。

那不是冷漠是代际创伤最残酷的闭环:一个被剥夺了表达权利的孩子长大后只能以沉默喂养另一个渴望声音的灵魂。

几天后城市边缘的“荆棘学校”艺术馆迎来新展区。

展厅中央是一台锈迹斑斑的老式答录机旁边陈列着烧焦的诗稿残片、复原的音频波形图以及一段由AI声纹技术重建的童谣——那是林野根据金手指捕捉的记忆还原的父亲哼唱。

展名:《父亲的诗与沉默》 署名处她写下:“林野 & 林国栋(未完成)” 导语只有短短一句: “他不是没爱过是他被教会——爱必须以缺席的形式存在。

” 当晚她做了个梦。

梦见年轻的父亲站在火盆前手里拿着那本诗稿火焰映着他苍白的脸。

她冲过去想抢却在触碰到纸页的瞬间火焰温柔地卷起将诗稿托成一只纸船轻轻漂向她童年病房的窗台。

窗外下着雨窗内一个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翻了个身喃喃呓语。

纸船落在窗沿静静燃烧化作一缕光钻进她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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