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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你信吗第39章 局中局

我这人现在对坐船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倒不是晕船主要是在水上就没碰上什么好事。

奉节码头的债主、川江里的水蜈蚣、回龙沱的漩涡哪一桩都不是善茬。

这回倒好直接要漂洋过海了。

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

我们仨坐在后排耗子一直扭头看着窗外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线。

看啥呢?我问。

记路。

耗子闷声说等回来的时候别找不着家。

“怎么称呼同志”闲着也是闲着我随口问来接我们的中年人。

“老王”这货的话和水生的一样多。

车子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个小码头。

这地方偏僻得很连个像样的牌子都没有就几间破仓库立在那儿浪头拍在水泥墩子上哗哗作响。

一个穿着雨衣戴着斗笠的老头蹲在堆满渔网的仓库门口抽着旱烟。

周主任没露面留了个军绿色的帆布包。

我打开翻了翻里面有三本护照照片是我们的名字全是假的。

我那个化名叫陈建国水生的叫李援朝耗子最离谱叫郝建设。

这取名的人八成是刚从哪个样板戏里出来的。

除了护照还有一沓日元看着不少。

耗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咂咂嘴:这点钱够咱们吃几顿的啊! 够用了。

接我们的中年人的冷冷地说到了有人接应。

谁接应?我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还是那副德行船上有吃的条件差了点将就一下。

正说着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缓缓靠岸。

这船看着比我爷爷岁数都大船身上的漆皮一块块地往下掉活像个长了癣的癞皮狗。

就这?耗子瞪大眼睛这玩意儿能开到日本?别半道上散架了! 爱坐不坐。

老王转身就要走。

坐!怎么不坐!我赶紧拉住他总比游过去强。

上船的时候一个穿着油腻工作服的老船员领着我们往船舱走。

这船里头比外面还破铁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走廊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空气里混着一股机油、咸鱼和汗臭的怪味儿。

给我们安排的房间在船舱最底层就两张上下铺一个铁皮柜子连个窗户都没有。

耗子一进去就嚷开了:这他娘的是人住的地方?比棺材峡的悬棺还憋屈! 水生把包放在下铺试了试床板的硬度没说话。

老船员操着一口带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吃饭去二层餐厅每天早晚两顿。

没事别乱跑尤其是晚上。

晚上怎么了?耗子来了兴致有海鬼? 老船员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比鬼还邪乎。

我心里一动还想再问他已经转身走了脚步声在铁皮走廊里回荡。

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把行李放好决定先去餐厅看看。

说是餐厅其实就是个稍微大点的舱室摆着几张长条桌十几个船员正围着吃饭。

见我们进来都抬起头打量。

这些船员个个面色黝黑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冲我们扬了扬下巴:新来的? 搭船的。

我在他对面坐下。

壮汉咧嘴笑了露出一颗金牙:搭这船?胆子不小啊。

耗子不服气:怎么?这船还吃人不成? 比吃人还厉害。

旁边一个瘦小的船员插嘴上个月老李就在这船上没了连个尸首都没找着。

水生盛了碗米饭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没的? 夜里值班人就没了。

金牙壮汉压低了声音就剩下一双鞋整整齐齐摆在甲板上。

餐厅里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几个老船员交换着眼色都不说话了。

我心里明白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呢。

跑船的人最讲究这些生人上船总得吓唬吓唬。

不过看他们那神情又不完全像是编的。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菜是咸鱼炖白菜米是糙米耗子一边吃一边抱怨说这伙食比他当年在工兵连还差。

吃完饭我们回到那个憋屈的船舱。

耗子一屁股坐在下铺开始看他那本假护照。

郝建设...这名字真他娘的土。

总比郝莱坞强。

我说。

货轮在半夜准时启航。

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整个船舱都在抖铁皮墙壁嗡嗡作响。

我躺在下铺听着外面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耗子在上铺翻来覆去床板吱呀作响。

教授你说老史他们到底碰上啥了? 不知道。

唉!什么信息都没有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扎进去能找着人么? 睡吧。

我说到了就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自个儿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老史那张憨厚的脸还有小顾冷峻的眼神。

这两个人一个猛一个精怎么就一起折在日本了? 半夜里我起来上厕所。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发动机的噪音在回荡。

厕所在这层舱室的尽头灯光昏暗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漏水。

解完手出来我隐约听见甲板上传来奇怪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风吹缆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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