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八年的第一场雪来得似乎比往年更早一些。
才刚进十一月凛冽的北风便如同发了狂的巨兽昼夜不停地呼啸着刮过辽河平原卷起漫天枯草与尘沙。
天色始终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人头顶仿佛一块冰冷的裹尸布要将这苦寒的边塞之地彻底吞没。
然后在某个寂静的清晨酝酿已久的第一场大雪毫无预兆地就下来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雪沫细碎而坚硬打在脸上生疼。
渐渐地雪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如同扯碎了的棉絮被狂风撕扯着从昏沉的天幕中倾泻而下。
不过一夜之间天地便彻底改了颜色。
举目四望唯余莽莽。
山峦、原野、枯树林、废弃的屯堡…… 一切起伏与棱角都被这厚厚的毫无缝隙的白色所覆盖、抹平。
辽河早已封冻冰面上积了雪与两岸连成一片再也分不清哪里是河道哪里是陆地。
寒风卷着雪沫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扭曲呜咽的白色旋涡。
气温骤降呵气成冰。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封进了一块巨大而透明的寒冰之中。
酷寒是辽东冬季永恒的主题。
它能钻透最厚的棉袍冻结血液将裸露的皮肤瞬间冻僵坏死甚至能冻断刀柄的极致严寒。
在这片被冰雪统治的天地里生命显得如此脆弱而微不足道。
这就是辽东的雪酷寒带着能吞噬一切生机的蛮荒气息。
辽阳城。
作为辽东首府也是辽东都司的治所所在地这座雄城在风雪中沉默地矗立着。
包砖的城墙高大厚实垛口和敌楼上堆满了积雪守城的兵卒裹着破旧的棉袄蜷缩在背风的角落不停地跺着脚呵着冻得发紫的手眼神麻木地望着城外白茫茫的一片。
城头上那面残破的“明”字大旗被冻得硬邦邦的在狂风中发出沉闷而固执的拍打声。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一队人马顶风冒雪艰难地靠近了辽阳城南门。
为首的正是邱白他穿着青袍外罩一件挡雪的斗篷神色平静。
这能冻毙牲畜的严寒于他而言似乎不过是春日微风。
他的身后是神色坚毅带着川人特有韧劲的秦邦屏和秦民屏兄弟。
再后面则是数百名白杆兵精锐他们紧紧护卫着几十辆大车。
大车的车轱辘深深碾入积雪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闷声响拉车的骡马鼻孔喷着浓浓的白汽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
车上盖着厚厚的油布但边缘缝隙处偶尔能瞥见里面那一个个贴着封条的榆木箱子。
守门的队官验过堪合鱼符尤其是看到邱白出示的那面大内令牌后不敢怠慢连忙指挥兵卒搬开沉重的鹿角栅栏将这队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马放入城中。
辽阳城内同样是一片萧条肃杀。
街道上的积雪被踩踏得泥泞不堪又迅速被冻硬。
行人稀少且个个行色匆匆面色菜黄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对未来的迷茫。
偶尔有穿着号褂的军汉歪歪扭扭地走过也是面有饥色无精打采。
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只有寥寥几家酒肆和粮店还开着门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里面透出劣质烧刀子的刺鼻气味。
辽东经略熊廷弼的帅府就设在辽东都司衙门内。
府邸算不得奢华甚至有些陈旧门前守卫的军士倒是盔甲鲜明挺立风雪中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但在这样的酷寒里依旧冻得脸色发青。
通传之后邱白带着秦氏兄弟踏入这座守卫森严的衙门。
穿过几进院落来到一处烧着炭盆相对暖和的签押房内。
邱白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熊廷弼。
只见他约莫五十上下年纪身材并不算十分高大但骨架宽大显得极为硬朗。
面容清癯肤色是因常年风吹日晒而形成的古铜色皱纹深刻如同刀刻斧凿。
尤其是眉心两道竖纹更是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愤与焦灼。
他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下颌线条刚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还有一丝隐隐的不耐烦打量着走进来的邱白一行人。
他并未穿着官袍只是一身半旧不新的靛蓝色棉袍外罩一件磨得发亮的玄色皮坎肩头上戴着同色的暖帽打扮得如同一个寻常的边塞老军。
但那股久居上位杀伐决断的威严气势以及眉宇间积郁的沉沉重压却让他显得格外不同。
邱白对明末辽东的诸多将领印象并不深刻也就知道努尔哈赤的老爷李成梁。
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位口号喊得震天响跟崇祯保证五年平辽的袁都督了。
至于眼前这位熊廷弼名声似乎并不那么显赫尤其是对于普通大众而言。
更多是存在于专业史书以及明粉们的一声声可惜的叹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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