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拾光花店”外青石板路被昨夜的暴雨浸得发亮像撒了层碎银。
路两旁的梧桐树叶片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就“滴答”往下落砸在花店门口那排勿忘我花盆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淡紫色的勿忘我花瓣沾着水透着股韧劲像太叔黻这几年熬过来的日子。
花店卷闸门刚拉开一半太叔黻就弯腰钻了进去。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围裙围裙口袋里露着半截喷水壶的塑料嘴——这壶是老伴在世时从旧货市场淘的壶身印着褪色的百合图案壶嘴还缠着圈旧蓝布是老伴用坏的衬衫剪的布条说“这样浇水时水不会溅到花瓣上”。
“先给这些小家伙喝口水。
”太叔黻把喷水壶从口袋里掏出来壶底还沾着昨天没擦干净的泥土。
她走到最里面那排空花盆前这排花盆从老伴走后就没种过花每天只换清水像在等什么人回来。
刚拧开壶盖门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刹车声。
太叔黻手一顿水珠顺着壶嘴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抬头往门外看只见辆银灰色电动车停在路边骑车的是环卫工王姐她穿着橙黄色的环卫服帽子檐压得低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脸色比平时白了不少。
“王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太叔黻放下喷水壶擦了擦手上的水。
往常王姐都是上午十点来借厕所今天才七点多太阳刚爬过屋顶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姐没说话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花店反手把门拉上。
塑料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滚出个东西——是个用报纸包着的小盒子报纸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太叔你看这个。
”王姐的声音发颤她蹲下去捡盒子手指碰到报纸时还在抖。
太叔黻这才注意到王姐的环卫服袖口破了个洞露出的手腕上有道红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这是啥?”太叔黻蹲下来帮王姐把报纸剥开。
盒子是木质的巴掌大小表面刻着朵百合和喷水壶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图案是老伴当年亲手画的除了她和老伴没第三个人知道。
“我今早扫街在你老伴常去的那个老巷子里捡的。
”王姐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盒子“当时盒子埋在桂花树下上面压着块砖砖上还刻着‘勿忘我’三个字——就是你花店门口种的那种花。
” 太叔黻的手指碰到木盒时突然觉得一阵发烫。
她想起老伴走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天他说要去买酱油结果再也没回来。
警察后来在老巷的桂花树下找到他的老花镜却没找到人这事成了她心里的疙瘩一结就是三年。
“打开看看?”王姐凑过来呼吸都变重了。
太叔黻点点头手指抠着盒盖的缝隙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天修剪花枝时沾的绿汁。
盒盖“咔嗒”一声开了里面没装别的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还有半块咬过的饼干。
照片上是老伴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站在老巷的桂花树下笑得眯着眼。
陌生男人穿着件黑色夹克夹克领口别着枚银色徽章徽章上的图案太叔黻从没见过——是朵百合围着个“安”字。
最让她心口发紧的是照片背面写着行字:“酱油买了在老地方等你。
”字迹是老伴的日期正是他走的那天。
“这男人是谁?”王姐指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声音都变尖了。
太叔黻没说话拿起那半块饼干饼干已经硬得像石头上面还留着牙印。
她突然想起老伴血糖高平时从不碰甜食怎么会带饼干在身上? 就在这时花店的门突然被推开风“呼”地灌进来把桌上的照片吹得翻了个身。
太叔黻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个年轻男人二十多岁穿着件白色T恤T恤上印着“镜海市考古队”的字样头发剪得短短的额前留着碎刘海眼睛亮得像星星。
“请问这里是太叔黻女士的花店吗?”年轻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笑容很干净。
太叔黻皱起眉她从没跟考古队打过交道对方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是考古队的天下白”年轻男人递过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我们最近在整理老巷的历史资料听说您老伴曾在那里住过想来了解点情况。
” 太叔黻没接笔记本目光落在天下白的夹克上——他今天穿的夹克和照片上陌生男人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变成了白色领口同样别着枚徽章图案也是百合绕“安”字。
“你们徽章上的‘安’字是什么意思?”太叔黻的声音有点哑她把照片扣在桌上手指紧紧攥着木盒的边缘指节都泛白了。
天下白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徽章笑着说:“这是我们队的标志‘安’是安全的意思我们考古讲究‘安全第一’。
”他的笑容很自然可太叔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说话时眼神总往桌上的木盒瞟手指还不自觉地摸了摸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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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烟火里的褶皱第143章 花店喷水壶惊魂来源 http://www.hodehoy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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